第(2/3)页 这样的季节,总不免让人想起灞桥折柳、昔我往矣的情致来,大抵是婉转且低回的,又有着一种洒然爽朗的意味。 然而,相较于北地的盛夏,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,此时却已是骄阳似火,热气蒸腾,热得让人打不起精神来。 四月十五,正是芒种节气。 这一天,又是天气晴好,灼烈的阳光兜头盖脸地洒下,未到午初,国公府门前那几株高大的桐树,就已经连叶片儿都晒得打了卷儿,蔫搭搭地垂着,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。 那门子嫌屋中气闷,便将小竹案并小竹椅子搬到外头,坐在那门廊下头迎风,顺带盯着那跟班儿的小厮粘知了。 “你们这起子惫懒东西,动作可快着点儿,再叫大爷我听见那知了叫,必要回了管事,叫他老人家狠狠地罚你们。”他大声地吓唬着那几个小厮,一面便端起茶壶,吸溜了一口凉茶,旋即便长长地打了个哈欠。 夏日天长,又才用罢了午饭,这时候正是人最渴睡之时。 见那几个小子拿着长竹篙,两眼瞪得大大地粘着知了,并不敢偷懒儿,门子放心下来,耳听得那知了声叫个没完,越发催得人困倦,他便将茶壶放了,打了个大哈欠,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,昏昏然地闭上了眼睛。 “劳驾。”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响了起来。 那门子骤然被惊醒,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,还以为是哪个管事来了,手里的蒲扇也掉在了地下。 可是,待他睛细看时,那颗心便立时落回肚中,不由得伸了个懒腰,顺手端起茶壶喝了口茶,懒洋洋地向来人吐出了两个字:“找谁?” 青布长衫、粗布皂鞋,身后背的包袱皮儿已经很旧了,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,束发之物也只是一根布条儿。 很显然,来人非富非贵,纵使长衫在身,也不过是个穷秀才罢了。 怕是打秋风的。 门子迅速得出这个结论,抬着头,眼皮子向下耷拉着。 这是应付打秋风的他惯有的嘴脸。 这门上哪一年不要来几拨打秋风的?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,何况他们国公府? 若非今儿午时喝了盅好酒,心情不错,这时候门子应该已经骂将出来了。 也不瞧瞧这是哪里?一个穷光蛋竟然还想蹬鼻子上脸,这偏门儿岂是这群打秋风的可走的? “那边有个小门儿,你去那里吧。”门子头也不抬随意指了个方向,便俯身去拾扇子。 这时候眯个小盹儿,最是舒服了。 他坐回竹椅,正想要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午觉,蓦地便听见那声音又响了起来: “徐阿福,你不认得我了么?” 竟是一口道出了他的名字! 徐阿福霍然抬头,看向来人的脸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