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马车踏清亮蹄音,载一车悲欢、一车笑泪,倏然转过巷角,融入满街喧嚣…… 永延殿外,夜合花开了满园,空气里,一点一点细细的香气。 已是黄昏将近,几名小监蹑足走到殿外,望一望天,无声退下,不多时,俱手把青篙而来,篙头上挑一盏绛纱宫灯,微华如晕、绛红如霞。 他们举着青篙,将之悬于檐角铜钩,复又悄无声息地遁去。 中元帝立在殿前,仰首望一排华艳宫灯,面色怔忡。 “陛下,风凉了。”贺顺安臂弯里搭件青鹤大氅,悄步上前,两手拈住氅衣领口,迎风一扬。 “哗”,风张衣展,衣上青鹤如振翼,却又忽尔拢翅,轻轻落在元嘉帝的肩上。 “天儿是真凉了。”元嘉帝慨叹,挡开贺顺安的手,自己系上领扣,又回身拍拍他:“你也多穿些,莫着凉。” 贺顺安受宠若惊,忙不迭摆手:“奴婢皮糙肉厚,不碍的,不碍的。” 元嘉帝叹一声,跨出殿外。 暮色浓重,远景近物已有些模糊,唯夜合花缀霜染雪,香满庭庑。 “朕记着,这花儿还是前年栽下的,皇后亲自照料了一整年。”元嘉帝漫步花前,手指托起一朵白花,细嗅其香。 清芬浓郁,仿若月息凉浸。 “还真是好闻得紧。”元嘉帝放开花儿,负手环视,似有感慨,然而,眉目却忽地一淡。 “清河善人,没想到竟是陈劭。”他摇了下头,自语地道,似又有些自嘲。 临江府清河善人,义行善举,为百姓称诵,万人祈愿,为之立生祠。 原来,这鼎鼎有名的大善人,竟是陈劭。 得此消息,元嘉帝当先做的,便是放人。 临江府知府亲眼认出陈劭,他又怎能不放人? 就有再多疑惑,陈劭这八年来的去向,到底明晰,再不放人,也太说不过去了。 贺顺安哪里敢接元嘉帝的话?头垂得低低地,亦步亦趋,紧跟在天子身侧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