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相护-《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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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九千公子,再不上路,海上风浪大,怕是会误了你回家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青年哈哈一笑,调侃道:“卫道友,你这冷脸瞧着可真有意思!难道你还怕我拐了你师妹?说实话,我还真想呢!”

    说完,也不等回答,就御剑飞向半空。一支车队从另一个方向升起,将他接去了空中的车舆。乐音响起,侍女们的娇笑顺着风散开,再撒开一把花瓣;落英缤纷,车队忽地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谢蕴昭盯着那车队离开的方向。

    刚才那位九千公子给他传音说:

    [谢妙然有问题,你离她和平京谢家远些。危楼排行榜没什么好争的,你这么优秀,前一百名不在话下,不必和他们纠缠。]

    很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但似乎没有恶意。

    等海滩上人群都走了,谢蕴昭和师兄站在海边,看着前方同门操纵“斩楼兰”巨船落下。风帆重新扬起,在更寒冷了一些的风里张扬地鼓满。

    “师兄,”她忽然问,“你之前究竟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卫枕流侧过头,目光温柔,道:“我去查探法阵受损原因,又和萧如镜斗了一场。宁州是剑宗主场,他合该为事故负责。”

    谢蕴昭点点头: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只是有点奇怪的、挺荒谬的猜测。”她抬头看着巨大的楼船越来越近,长发也被海风吹动,“师兄,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像个大家长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?师妹令我有些伤心。这似乎不是太好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长嘛,就是‘有福你享,有难我抗。你问我怎么样,我回头吐一口血再转身告诉你天下承平岁月静好,你继续当个天真的小孩就好’。难道不是?”

    他笑了:“或许真被师妹说中了几分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诉我。我不是真的小孩。”

    他也微微抬起头,看着天上的云层,还有云层边缘的金光。

    “师妹,你瞧。乌云积累太久,便是遇见日光,也暂时只能透出些许光亮。”他的神色里有一种久违的安宁,“若是想让云破日出、霞光千里……还要再等一等。”

    他又对她笑了笑。安静、干净,从阴郁中一点点苏醒——就像那片乌云。

    “师妹,再给我一些时间。”他说,“当我将一切告诉你的时候,你也将更多的事告诉我吧。”

    谢蕴昭掠开飞扬的耳发,释然一笑:“好。这一点我们已经说好了嘛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当楼船再一次栽满了北斗的修士,越来越远离地面时,剑宗有人突然放声大吼:“老子要回去闭情关!!!”

    地面一阵大笑,船上也一阵大笑。

    有人在喊:“何师妹,我真的——很喜欢你!!”

    何燕微愣在船上,无措地看了看四周,最后才回道:“冉师兄,下回我们斗法台上再见!”

    又一阵笑,还有人说:“你小子也来一起闭情关吧!”

    船上桅杆下,执雨路过荀自在,后者正低头看书。她停下脚步,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:“你还算不错。”

    荀自在懒洋洋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定位水月秘境时,我看得出你是竭尽全力。”

    “哦,应有之义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执雨回过头,用仅有的左边眼仁盯着他:“所谓的罪行,就是不能被抵销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荀自在恍若未闻。

    直到楼船已经飞出了乌云的范围,甲板上洒满了金阳,他才遮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的方向。

    影子在他身后,因为光的对比而显得更加浓黑。

    “不能被抵销……就是不知道,能不能赎回呢?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转向船舷边看风景的那对师兄妹。

    “师兄,我想到了一件事——我们去东海镇看看吧?”

    “东海镇?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当年的徐娘子他们吗?我想去看看他们。还有方大夫……哎你没见过,这回你可以见见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回过头,又一一地问过其他人。凡世的热闹总是能吸引放松的人,因此人人都应了。

    “执雨师姐,你去不去?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东海镇的干拌面也很有名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去,也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荀自在差点没憋住笑。

    “荀师兄?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,合上书。

    “我去挑点书吧……适合给人启蒙的那一类。”

    “启蒙?”

    “佘师妹说要同我念书,我也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对方用十分微妙的目光看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荀师兄……”她沉默了片刻,凝重道,“要在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读书。”

    他愣了一会儿,才醒悟到这话的背后含义。

    “谢师妹……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他扶额,“我当然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神情重新变得懒洋洋起来。

    “啊,你想得也很周到。就这样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平京城里的某个院落中,有一棵永不凋零的梨花树。

    清净的院落里,忽然响起了一声闷响。那是一个狼狈的声音,像有人突然滚落在地。

    事实上,也确实有个瑟瑟发抖的人凭空出现,扑倒在青年脚边。

    “阿兄……阿兄!是那卫枕流,那个银发红眼的魔族,一定就是卫枕流!”

    她哭喊着。

    “阿茶为了送我回来,生生被他斩于剑下,所有人都死了,阿兄……阿兄!”

    嗒。

    棋子落下。

    青年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青玉棋盘。

    许久,他才说:“妙然,当你动了一步棋的时候,就要想到接下来的每一步,都会有所变动。”

    她怔怔地坐在地上,泪水在脸上纵横。

    “阿兄……”

    青年的声音淡漠异常,如同万古不化的玄冰。

    “念在你已经受了教训,这一次便不再罚你。你且在家中静养……待到明年洛园花会,我还有用得到你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谢妙然的神情原本已趋于绝望,却因为最后一句话而重新亮起了双眼。

    “阿兄,我就知道阿兄不会真的放弃我!”她小心地抓住青年的衣角,仰起脸,“阿兄,你会为我报仇的,是么?你终究是放不下我的,是么?”

    青年仍未转头。

    “只要你听我的话。”

    谢妙然擦了擦眼睛,用力点头,说:“我听阿兄的话,再不敢妄为……阿兄,你莫不要我。”

    青年终于投来一瞥。

    谢妙然露出一个笑容。

    然而她以为青年在看他,而实际上他看的是一片雪白的梨花花瓣。那花瓣飘落在谢妙然发间,好似一抹干净异常的微笑。

    他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棋局……已经变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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