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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停顿了片刻，叶晋康才接着说：“如果能争取更长的时间，我一定会选择积极治疗。但现在，我想在最后的时间里，慢下来，做一些一直想做的事情，陪一些想陪的人，弥补一些遗憾。没有人的人生没有遗憾，但我希望，我能在最后的日子里，让自己的遗憾少一点。”

    气氛变得沉重，许久都没有人说话。叶守炫看向叶守恒。

    叶晋康真的做了这个决定。

    所以，叶守恒是真的考虑过叶晋康的，他并不是完全出于自私，就替叶晋康做了那个决定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？”叶守恒别扭地避开叶守炫的目光，“你的建议也是对的，让爸明明白白地度过最后的每一天，让他弥补一些遗憾，也很好。”

    这么多年，叶守炫和叶守恒看对方就没有顺眼过。

    贬低，嘲笑，奚落对方，才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肯定对方，是绝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他们曾认为，这永远不可能。

    今天是个例外，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是对的。”叶晋康说，“我也知道，你们都是为了我好。守恒，谢谢你。守炫，也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保守治疗，也有不同的保守办法。”叶守炫不太能适应叶晋康的道谢，岔开了话题，“多咨询几个医生再决定治疗方案。”

    “听你的。”叶晋康说着，看向叶嘉衍和江漓漓，“你们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吧？”

    叶嘉衍和江漓漓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，点点头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晚餐接近尾声，叶晋康很小心地问起了叶守炫女朋友的事情。

    叶守炫又看了看叶守恒。

    他猜也知道，肯定是叶守恒这个大嘴巴说的。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叶晋康，他是雇人跟踪偷拍他，才知道了他和陈雪莉的事情？

    “又看什么？”叶守恒故意嘲讽叶守炫，“是不是还没追到人家？如实说吧，不丢脸。”

    叶守炫回答叶晋康：“她还没答应当我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你加油。”叶晋康清了清嗓子，似乎有些难以开口，“如果她答应你了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问问她。”叶守炫知道叶晋康想问什么，“如果她愿意，我会带她来见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哎！好。”

    叶晋康脸上泛开一抹笑，笑意渗进他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里，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。

    叶守炫不是很适应这样的氛围，吃完就说要走。

    他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守炫，等一下。”叶晋康叫住叶守炫，递给他一个文件袋，“你拿回去看看。有什么意见，随时跟我说，这个东西可以改。”说完他又递了一个一样的袋子给叶守恒，“你也是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猜到是什么了。

    叶守炫从来没有想过——一份文件，只有几张纸的文件，可以这么沉重。

    他“嗯”了声，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叶嘉衍和江漓漓也没有逗留，三个人一起离开。

    江漓漓看得出来，叶守炫还是有些难过的，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：“明天的事情，你都计划好了吗？”

    叶守炫回过头，看着江漓漓笑了笑，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加油啊。”江漓漓说，“雪莉以为你们明天就是普通地约个会。”言外之意，叶守炫可以给陈雪莉很多惊喜。

    叶守炫知道，一定是江漓漓她们帮他降低了陈雪莉的期待。

    他冲着江漓漓眨眨眼睛，“我脱单了，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！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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