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风暴》-《奥运金牌是我的[花滑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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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《风暴》从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截取而来,做了简单的调整,开门见山地展现着冰寒之地的情景,寒风裹挟着足以割伤人脸的冰雪疾速飞来,遥望去,前途危险漫漫。

    要向前啊!要去啊!

    探险家又怎么能裹足不前?!

    呼啸不绝的暴风雪中,探险家们用力迈出第一步,他们冒风雪一步步艰难向前。

    丛澜飞速滑行,身后是流畅的冰刀痕迹,转向、变刃,浩大空间里,一人顶着暴风雪无畏无惧。

    人力难敌,不可抗拒。

    敬畏自然,但不要胆怯退后。

    一个重音,丛澜转身向前跃起,像是借着狂风飘起,这个3A逆风又顺风,高高的,轴又正又稳,被她控制得极好。

    3A腾飞在冰面,她收紧轴心,在狂风怒号中旋转,又一个重音,丛澜轻柔地落于冰上,膝盖泄力,冰刀划开冰面,发出清脆声响,长长的弧线冰痕谱写了来自风的语言。

    音乐里是大自然,冰刀是人力可为,她在暴风雪中前进。

    落冰右后外转三滑出,连续两个小跳,在又一阵风声来袭之时,丛澜单足捻转,收臂,躲开这暴风雪,寻找着安全之所。

    咚——咚——

    呼——呼——

    哐——!!

    灰暗的和声之中,沉重三拍子有着强烈的不平衡感,背景音里定音鼓滚奏,寒风刺骨,音乐越发磅礴,听得人心慌。

    痛与挣扎,迷茫与失落,还有心中那份信念,冰雪之中,时间似乎都停滞了。

    可是她没有停,她也无法停。

    丛澜跳接进入燕式转。

    dethdrop的跳接方式,落冰,重音处狂风乍起;

    基础燕式变换仰燕,她仰望上空,无词女高音吟唱配着风鸣器模拟的嘶哑风声,显得孤寂恐怖;

    她如一个T字在冰面旋转,快极了的转速配合着旋律,转变着姿态,她手臂在空中变化着,最后以双足直立转结束。

    她好冷啊,冷得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。

    风还在吹,风一直在吹,到底何时才是尽头。

    丛澜脸上显现了一丝焦急,她蓦然回望,似乎看见了什么,双手交握于心间,丛澜神色一凛,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人。

    生生不灭的信念,那一丝微弱的光亮与温暖,只要一息尚存,就永远不能后退。

    风暴可以打败大多数人,但不包括她。

    转体向前,丛澜脚下飞快,勾步、莫霍克、乔克塔,速度快得让人目不转睛。

    音符浅淡,旋律轻缓,刚才的狂风仿佛不存在一般,世界变得静悄悄。

    丛澜获得了喘息,她在思考是否要休息一番,又觉得这个地方还不够安全。

    于是她继续前进。

    直到数秒之后,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。

    右足冰刀向前,进入了换足联合旋转。

    难度步法进入基础燕式,变换甜甜圈旋转,保持旋转9圈之后,她换足,向下改蹲踞转,向侧broken        leg姿态后换向前shoot        the        duck姿态。

    风声好像又有了。

    丛澜掰起浮腿,在再度吹起的风雪中以I字转结束这个联合转。

    她毫不留恋,当察觉到危险来临,立刻从这个地方离开,继续她的探险之路。

    钟琴、颤音琴增添着画面感,配合着管弦乐,使听众如临其境般,落入了风暴不断的冰雪极地。

    两个捻转后,丛澜微微蹲下换成蹲姿捻转,在烈烈风声中艰难地向前,痛苦从她的脸上蔓延,冰刀下是细碎的步伐,复杂到能让人绊倒自己。

    可是她没有。

    丛澜做得干脆利落,配合着舞蹈动作,处处卡点,观感上极为舒适。

    后半程到了,3F3Lo是挑战者们对大自然的回答,再酷寒再严厉,他们依然会奋不顾身,依然会不屈不挠。

    浩瀚极地,雪白冰冷,冰刀就是丛澜的武器。

    节奏加快,观众们在狂暴又急促的风声中颤栗,他们紧张地呼吸着,共情之下,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,为丛澜的处境揪心。

    她极为用力地一个跃起,以凡人之躯向上向前,左足起跳、左足落冰,空中旋转一周半,这是一个基本没有人在用的one-foot        Axel。

    它不是1A,也不是delayed        Axel,尽管都是向前起跳外加空中旋转一周半,但同足起跳与落冰,让这个非常规跳跃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滞空感像是违反了地心引力,这个跳跃极高,高得跟丛澜的3A差不多,两脚间张开幅度极大,动作大开大合,仿佛天地都在她的身下。

    莫霍克接规尺步,转身弓步拖刀,起来后丛澜旋身转体,难度步法进入3Lz,这一跳凛冽恣意,尽显女儿本色。

    《风暴》的主题是挑战,是悍不畏死,是敬畏但又亲近自然。

    绝境中有希望,死地里有坚持。

    困难至极的接续步,丛澜的体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末端,她在这个短节目中再次减少了压步,以各种步法取速,肩背腰部大腿带动滑行,疾速缓慢控制得完美,便是连急停都有。

    三十余个女单中,三天的比赛里,丛澜让观众知道了“何谓世界第一”。

    别说限定女单了,这么多花滑选手,她的滑行就是独一份,无人能及。

    有人形容外国运动员滑行好是脚下抹了黄油,而丛澜这一流畅自然的滑行功底,与之不相上下。

    每日雷打不动的滑行课,现实与虚拟空间教练的全方位指导,规定图形的一比一复制,丛澜的滑行早就是单人里的仅有。

    接续步从一端到另一端,三十秒的时间内覆盖了几乎整个冰面,她来到某处,有一道冰裂声响起。

    “咔——”

    “嘭——”

    这是丛澜与编曲师商议后,从纪录片里截取来的冰山崩裂声。

    随后,是一道科考船破冰而行时,冰面碎裂,船舷擦冰而过,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碎冰声响。

    大自然确实无可战胜,但人类并不会稽首哭泣。

    相反,他们从未放弃过探寻。

    步法进入侧躬身,转而变成正躬身,丛澜双手一高一低,旋转十二圈后,科考船从两座冰山间穿行而过,有冰崩的轰鸣声响起,雾蒙蒙的碎冰在空中绽放,嘭的一声,巨大冰块落于海水之中。

    丛澜拉起浮腿,水滴贝尔曼在场地最中央旋转着,就像是那座被崩裂的冰山,又像是那艘科考船的船首。

    破冰声不绝于耳,应着背景音里的风雪和声,人与自然,渺小与浩大,在这最强大又最温柔的绵长角逐中,清澈冰蓝的海水,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丛澜结束了她的贝尔曼,也结束了她的短节目。

    场中爆发一阵掌声,呐喊从两侧传来。

    孙娅然沉寂了整首曲目,她的声音带着喑哑:“《风暴》,我们都以为丛澜的表达会是英雄主义、与自然的决绝对抗,就像是这首曲子在创作时所要表达的那样。但是不是的,她更想告诉我们,人类永远不惧挑战。她也永远不惧挑战。”

    丛澜张开嘴巴用力呼吸,她回想着刚才的表现,觉得可以给自己打满分。

    缓慢且用力地给自己鼓掌,三两下后,她向着两侧看台致意,然后滑向了出入口。

    于谨将冰刀套递给她,又给丛澜穿好外套,带着累得要死的丛澜上了KC区。

    丛澜跌坐在沙发上:“我好累。”

    于谨很欣慰:“没失误,特别好。”

    编排过难,丛澜能演绎成这样,出乎他的意料。

    丛澜:“卫生纸。”

    茱迪连忙将那坨大蓝莓递给丛澜。

    抽了纸擤鼻涕,丛澜喘着气,看KC区前面地上放置的显示屏,上面正在播放她的技术动作。

    “这个3A有点急了,落冰不是特别好。”丛澜道,“没我想象中的好。”

    于谨没那么多追求,赛季初求稳为主:“很不错了,你不能要求每个跳跃都加满GOE。”

    学渣说60分万岁,学霸说没有上90,学神说什么鬼我居然不是满分?

    茱迪也不住地夸她。

    丛澜把手套摘下,挠了挠头:“辣子跳一般,轴有点歪了。”

    于谨:“嗯,起跳这里转体后的力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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